拈花谢佛

贪恋独处,享受孤独

《安歌番外》【我的世界】(六)安淮/安泽


“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


 “撑伞走过那路口”


“有人跌跌撞撞踩到我”


 “没说对不起借过”


      …………


像是为了应歌词的景,安淮戴着耳机,手撑一把黑伞独自漫步在街道旁,另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雨下的不大,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滋润过后的新鲜青草气息,但却让安淮感到沉闷到呼吸有点困难。


“表情无喜无悲的冷漠”


“是这座城市的符咒”


“每个人都害怕被看出内心的脆弱”


…………


“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


“生命也会多一点点美好”


“何必活的那么冷酷寂寥”


“入夜总为小事而睡不着”


…………


通透洒脱的歌词配上轻快悠扬的旋律不间断的输入安淮耳中,许嵩的声音带有一种天然的意境美,很容易把人引入他一手打造的世界,少年面无表情按上循环播放键,魔怔似的沿着街道边听边来回走,由于靠马路较近,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带起阵阵水珠,毫无眼色又毫不留情尽数洒向少年的裤脚,不一会便湿了大片,紧贴着皮肤。


冰冰凉凉的触感一路延至心脏,好久回不了暖。


安淮脑海混沌,他已记不清昨晚是以怎样的形式结束那场对话的了,他不敢回忆那句句指向性极其明显的话语,仿佛里面每个字符混杂的哽咽都狠狠嘲讽着这个当哥哥的失败。是啊,不是失败是什么,哪个哥哥能逼得自家弟弟这样失控狼狈,甚至于凌驾于规矩礼仪之上咄咄不让?


嘴角现出一丝冷到极致的笑,手心紧了紧伞柄,却在下一秒骤然收了伞吹垂落在身侧,任凭雨滴打落在脸上身上,湿凉液体顺着脸颊滑下,分不清是雨是泪。


很晚了。


夜灯尽责履行着它的义务,为彷徨孤独又落寞寂寥的少年照亮回家的路,少年的影子拉得好长,清瘦身躯在这衬托下也变得高大起来。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安淮没注意——在他身后,一个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神色专注认真,眼神深邃复杂,眸中的担忧心疼一览无余,却不贸然上前打扰,只在暗中默默守护,默默跟着他的脚步,默默望着他盛着快要溢满胸腔的情绪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徘徊。


那个夜晚,两家灯盏,彻夜不灭。












时间脚步匆匆从不为谁停留,有些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到天塌般的大事往往在别人眼中可以当作一笔带过般的渺小,那些仿佛人生需要迈过的重大的坎儿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治愈,消散在日复一日的花草尘凡、烟火人间中。


“哥,帮我拿一下水杯,我想喝水。”


安泽清朗爽快的声音漾在清晨的客厅,安泽在成功第无数次在季杭家蹭了一晚洁白柔软还带着缕缕清香的大床后,满足的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从房间走出来,理所当然的使唤着安淮。


被叫之人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走向厨房为弟弟倒了杯温水,尽量舒展着面部肌肉让其看起来自然无事,却在对面那只手接过水杯的那一瞬垂了眸,抿唇抽手,不发一言。


而有些事情,可能真的需要当事人向时间索要几支慰问剂,在心底悄悄默默的舔舐,独自等待伤口痊愈。


身后,安泽注视着人仓皇离开的背影,空荡失落。


他似乎都在一人自导自演着独角戏,演员投入沉浸,看客却不为所动。


很多天了,安淮面对安寄远和安泽两人时,还是舒展不开,不知怎的,没有了以往的亲昵自然。


这边快速离开的少年泪腺格外发达,透过朦胧的视线,一个挺拔身姿映入眼帘,负着手眉眼淡淡望他,意味深长。


“爸。”


“嗯。”


季杭就这样撒手观望,几天前安寄远实在看不下去想要出面唤回小孩的魂儿,却被季杭阻止,扔下一句再等等,徒留安寄远一人原地凌乱。


再等等,等什么呢?


再多的时间都比不过心中的魔障,安淮已经不敢以任何立场对弟弟做什么要求了,只要目光碰见那双清澈纯粹又不带丝毫防备和怨言的眸子,脑中的小人就会“善意”的提醒他曾经作为哥哥,打着为弟弟好的名义怎样伤害了那个孩子,他也不敢坦然面对安寄远,这个自小没有任何架子和他玩笑打闹,在伤心时安慰,在受罚后照料,在豆蔻初开的年华里讨论青春秘密的小叔,因为每当见到他的小叔,安淮已经自动将安寄远从自己毫无距离的至亲之人转变成了安泽的父亲,而他的儿子不久前被自己深深伤害过。


安淮不停躲避着,猜想着,惶恐着,拘束着,竭力忘却,竭力当作往事随烟的淡然模样,心底却如同驻了暗疾,阴暗潮湿见不得阳光。


所以,还要怎么等?


季杭当然意识到了这点。


少年努力扯出笑容,“爸,吃早饭了吗?”


“泽儿吃了吗?”


不问反答的说辞成功让季杭捕捉了自家儿子卡壳的场面,季杭也不追究安淮的沉默,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过去。


“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


“啊?”


“你这种欠揍的状态,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


毫不留情的犀利追问让安淮瞬间浑身僵硬,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知怎样回答。


“抬头,说话。”


安淮收紧手指,紧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憋了半天———


“……对不起。”


十分没有创意。


季杭剑眉一扬,玩味地看着欠揍的小孩,有心结,但能解开的不是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非常“巧合”的,当天晚上,四人再次“欢聚一堂”。



饭桌上的小安泽极度活跃,极度兴奋,极度……大胆。


“我也来一杯,满上!”


这万分豪迈的虎狼之词,正出自安泽之口。


而两位长辈也极度反常,听见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勇猛说辞,竟没有一脚赏过去,反倒十分配合十分捧场的拿了一个大杯子,汩汩注入辛辣白酒,任凭安淮惊讶的愣在一旁。


酒水很快填满了杯子,安淮皱眉看着弟弟拿起酒杯。


“安泽!心里没数是吧!你多大?喝酒?放回去!”


哥,你应该还会像以前这样毫无顾虑的训斥纠正我吧?我想念那个你。


安泽端着酒杯,余光关注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从没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渴望着哥哥的怒斥。


哪怕你说起一句不许也好,不要让我一直自导自演好不好?


求你,给我一点回应。


安淮确实很想像以上那样张口就训,但话到嘴边却倏地闪现过那晚挥之不去的阴影……


———所以你们就理所应当的凭借着年龄优势,凭借着你们在我心中无比重要的分量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的用那些应付社会、维系人际、保持社交的大道理来指摘我!


———说出的话像不要钱的枪子儿一样往我心上怼,美名其曰为我着想,像模像样摆着大家长架子往我脑里灌输生存法则!


———我就是说会给你们听的!


———我很爱我自己。


安淮终是退却了,他守着弟弟锥心刺骨的控诉不敢再踏出半步,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自以为的对安泽好,让那个孩子在日后的某一天某一时再次上演这些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让安淮本就没有愈合的心脏重新变得鲜血淋漓。


算了吧。


你只是他的堂哥,他身边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哪一个不比你指引教导的轻松正确?长辈们一定不会让前几天滑稽的闹剧发生,只有你,只有你…


对,只有我。


再次回神时,安泽已经举着杯子喝了一口,安淮被这刺眼的一幕烫的一闪,紧抿嘴唇极力压抑着脱口阻止的冲动,不发一言,垂落着视线默默戳碗中的米饭。


安泽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黯了目光,苦涩随着安淮放任无视的态度扩散的愈发浓烈,滋滋灼烧着胸腔脾脏,十几年未曾出现过的无助惶恐深深包围着他。


哥,你看看我,我是你的泽儿啊,你真的不管泽儿吗?你骂我打我都行 甚至说一句不许也可以 但不要这样漠然对泽儿好不好……


哥……


“哥……”


“安泽!”


“泽儿!”


“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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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学校各项活动慢慢变多,写文的时间不比之前,所以更新慢了许多,在这里为一直等我的各位小可爱们送上真挚的谢意。


但大学生活还是强于高中,自由支配的时间大大增加 ,我会尽量权衡好学业和写作,文章不会断不会弃,内容更会保证质量,也请大家放心。


最近有几位读者反馈微博《优秀医师(四)》链接打不开,这个问题后我会尽快解决处理,现在还没有时间使用电脑,手机没有超链接功能,过几天会重新恢复《优秀医师(四)》的正常阅读,还请小可爱们耐心等待几天啦~~~


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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